发布日期:2025-12-06 05:18 点击次数:124
1946年12月,“永兴号”巡逻炮舰从青岛南下,在南沙群岛最大的天然岛——太平岛升起青天白日满地红旗。那一块铭刻着“南沙群岛主权属我”的石碑,如今仍静静伫立。但七十多年过去,九段线环抱的两百多座岛礁,有效掌控在大陆方面的,仅余9座,这一现实常令许多人心生疑问:南海已经列装“十万吨大驱”和三艘航母,怎么还没有把那些被占的岛礁一一拾回?
当年“插旗”的意气风发很快被风云突变的时代所淹没。1950年代,中国刚自烽火中站起,陆上防务告急,海军家底薄得可怜,更多精力必须投入到抗美援朝与国内复苏。正是在此期间,临海诸国趁隙插手。当时的南越政权于1963年先在鸿庥岛上立桩;几年后又把目光投向更远的渚碧、南子诸礁,逐步形成“先占、后筑、再谈”的套路。
越南是行动最猛烈的那一个。法国殖民时代,它就随着宗主国的枪炮染指中业岛。1960年代至1980年代,越方趁中苏龃龉、对越关系紧张之机,布兵29座岛礁,甚至在曾母暗沙周边尝试设立哨所。1974年中越海战,中国虽收复了永乐群岛的绝大部分,但南沙方向仍有大片空隙,为其留出腾挪余地。
再往南看,菲律宾的策略则充斥着外力身影。1956年,菲律宾探险家塞斯蒂略闯入卡拉延群礁,随即被马尼拉政府“追认”为国家行为。冷战时期,美菲共同防御条约成为其底气。1971年菲律宾将部分南沙岛礁编入巴拉望省,1999年又用“搁浅”之名把二战老登陆舰“马德雷山号”固定在仁爱礁。菲海军军官曾对随船记者炫耀:“这艘船在这儿一天,这块礁就姓菲。”背后亮着星条旗的余晖,让挑衅来得理直气壮。
马来西亚的身影相对低调,却也不甘寂寞。1979年新地图将曾母、弹丸一带纳入版图;1983年至1999年间,其海军先后占6座礁盘,并在礼乐滩周边探明油气。小国算计并不难懂:靠资源支撑经济,同时借美日澳的安全网络维系谈判筹码。
转折出现在1988年3月14日。赤瓜礁海战让中国海军首次在南沙“持旗”。永暑、华阳、东门等6礁自此归队。1992年,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及毗连区法》通过,国家意志写成条文,南海诸岛悉数列入。此后,中国选择在有限的9座岛礁稳扎稳打,渚碧、永暑、美济等经由填礁造陆,跑道、雷达、码头一应俱全,成了真正意义上的“海上前哨”。
海上力量随之迅速膨胀。2008年起,国产052C、054A编队赴亚丁湾护航;2012年“辽宁舰”入列;2022年“福建舰”下水,电磁弹射的隆隆声在船台上回荡。可以说,在吨位、雷达、反潜、远火四大指标上,中国海军已领跑亚洲。然而炮舰吨位与主权回收之间,并非一踩油门就能直达的单行道。
四面八方的目光紧盯此地。美国每年在第一岛链牵头多场联合军演,“自由航行”几成例行公事;日本、澳大利亚不时派出军舰刷存在感。若中国片面动武,联合国及域外大国极可能借机插手。届时不仅要在战场上迅速取胜,还得消化其后的制裁与资本外逃,代价不可小觑。
经济层面的权衡同样现实。南海年吞吐约三分之一的全球航运量,约60%的中国原油进口要从此地穿行。大型纷争导致的保险费飙升与航线中断,会给广东、长三角、环渤海的庞大产业链带来即时冲击。对一个仍在产业升级与关键技术攻关路上的国家而言,一场高成本的海上对峙并不划算。
“主权在我、搁置争议、共同开发”因势而起。1997年至2005年,中越“北部湾共同开发”试点使得年产数万吨原油入库,越方在分利中体会到合作红利;2013年中马“陆丰油田”联合勘探同样拿到可观回报。透过这类样板,可以看到:在规则框架内锁定主导权,比一场单纯的军事冒险更接近长远目标。
当然,南沙九礁并非终点,它们是安放在棋盘上的“钉子”。只要这些钉子在,就能维系对核心海区的控制。随着第四、第五艘国产航母完成建造,052D、075批量下水,北斗全球组网、遥感卫星组群成网,态势感知与投送能力已发生质变。今天的局势不再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“远水难救近火”。
一句轻描淡写的提醒曾在南部战区演训中出现——“保持克制,不代表我们没有选项”。在南海,武力是一道最后的门槛,双向旋转,既能推也能拉。等到经济、外交、舆论、技术等所有指针汇于一线,手里的钥匙自然精准合缝,剩余那二百多座岛礁,终有归处。